白洋淀摆渡人：景区规划后大家生活好了很多

白洋淀里撑船的人。

　　这个国庆中秋黄金周里，澎湃新闻记者来到保定白洋淀景区。

　　白洋淀荷花已败，芦苇高出水面两米多，荻花瑟瑟，天阴似要落雨，河道里风浪较大。负责在景区中摆渡游客的划船的师傅们遇到这样的天气，划船时格外费力，他们站在船尾，一手紧抓着一桨，脚一前一后站着以保持平衡，顶风前进的时候，整个船被浪裹挟着像一片叶子，而划船的师傅则要倾身向前。

张乱子。

　　张乱子也是白洋淀景区众多“摆渡客”中的一员。他已有68岁，从15岁第一次撑篙摇橹，他在白洋淀这片水面上摇船摇了五十多年。
黄金周的第二日，人渐渐多起来，澎湃新闻记者见张乱子时，他已经往返送了六七趟乘客，有的乘客是一家几口人，拥挤地坐在小船上，船吃水很深，遇有风浪，划船时则格外吃力。

　　张乱子就住在白洋淀里。他介绍，白洋淀里有二十多个村子，他住的那个村子距离他划船的这个地方有十多里地，水路不通，他晚上要骑电车绕岸回家。白洋淀景区里还有很多居民和张乱子一样，一生靠着这片水域营生。

“摆渡客”们的“水杯”是一个吃完罐头的罐子，几个“杯子”高高矮矮地放在一起，都很陈旧。

　　摇船走一趟，能挣五块钱

　　撑船时，张乱子挺直腰站在船尾，双脚前后站立，随着船有节奏地前后踩蹬。他笑着说自己是“卖力气的”，他站在船上，整个人都健谈了很多，他讲述着白洋淀湖面的总面积、白洋淀出产什么特产。他同诸多常年在这片水域摆渡的人一样，是这片湖面的活字典，虽与乘客都是萍水相逢，但是二十分钟的船程，只要游客问起，张乱子则会滔滔不绝地分享着关于白洋淀的一切。

　　摇船走到相对荒僻的湖面，张乱子缩身从船舱里拿出来一枝枯掉的莲蓬，上面缀满了已经发黑的、结实的莲子。张乱子说：“你拿回去扔在浴缸里泡着，明年就能长荷花，这是白洋淀里比较好的荷花品种。”

　　张乱子说，每天六点到，晚上六点离开，每天会有四十块钱的底薪，在这个基础上，划一趟可以赚五块钱。白洋淀从五一以后人渐多，荷花最美的7、8月，张乱子一天要划30多趟，他说：“藿香正气水一天要喝四顿，汗水渍着，眼睛都睁不开，热的时候四十多度的高温。”

长期摇桨，张乱子皮肤黝黑松弛，手心里满是茧。

　　靠水吃饭，能知足，常乐

　　白洋淀规划景区后，给当地人民的生活带来很大的改变，澎湃新闻记者在景区沿路两旁看到许多修缮整齐的农家院。张乱子介绍，白洋淀景区规划以后，大家的生活都好了很多。

　　张乱子住在白洋淀深处，膝下两儿一女，重孙子都四岁了，一家十三口人。他的儿子也在码头工作，儿子挣得要多一些。张乱子说他六十岁以后，国家一个月会给80块钱的补贴。这些补贴，加上他一夏天摇船的钱，可以维持老两口的生活，他说：“我也不买房不置地，买吃的很方便，物价也便宜，五十斤的面八十块钱一袋。”他说想吃鱼的话就前一天在湖里下个网，第二天一早里面就有两三斤鱼。

张乱子的“午饭”。

　　常年与水打交道，张乱子的性格平顺温厚也能吃苦。景区里有一个餐厅，张乱子舍不得花钱在里面吃饭，记者问起他中午吃什么，张乱子拿出来他的“午餐”，是吃剩的馒头和榨菜。张乱子笑着说，这就挺好的，省心省事儿，我有的吃一口就行。

　　雄安新区成立以后，张乱子的生活也面临着巨大的改变。

　　“我们住在淀里的人要搬出来，给我们盖楼房。”张乱子说，此外，他还有一亩芦苇，两亩水面，国家也会给他一些津贴。